因美國主權信用評級被調降而連日暴跌的國際原油價格,8月10日突然暴漲,這再一次為全球性通脹蒙上了一層陰影,更為中國下半年物價回落的判斷平添變數。
中國不可對物價形勢掉以輕心,但不可以用緊縮性貨幣政策予以應對。
8月9日,中國總理在國務院常務辦公會上,向世界傳達中國對美債風險態度:中方支持有關各方為金融穩定和經濟增長所做的努力,支持20國集團財長和央行行長關于穩定金融市場的聲明,要求有關各國切實采取負責任的財政、貨幣政策,減少財政赤字,妥善處理債務問題,保持市場投資安全和穩定運行,維護全球投資者信心。
同時,會議對中國的宏觀經濟政策重新做出調整,其中最大看點是:用“努力把物價漲幅降下來”取代“把控制物價總水平放在宏觀調控的首位”。
實際上,無論是在國務院層面,還是在各政府部門層面,中國對于物價問題的表述早已不見了“消除物價上漲貨幣因素”的提法。
這說明,決策層認為,經過一年的貨幣回籠,物價上漲的人民幣因素已經基本消除。
但是不是可以對物價問題高枕無憂?我看不行,未來物價形勢將比過去來得更加復雜,最為主要的因素是輸入性因素。
再看國際市場,其物價形勢的決定因素也更加撲朔迷離,美國國內“利益訴求”的矛盾是關鍵之一。
如果美國希望為QE3創造一個良好的物價環境,就會想方設法用“非貨幣手段”壓制大宗商品價格,尤其要壓制石油價格。4月底以來,美國紐約商品交易所已經大幅上調了白銀和石油期貨的交易保證金;芝加哥商品交易所也在美國因債務上限而發生“驢象之爭”時,大幅上調了美國國債期貨的交易保證金。而這些措施,都強力壓制了商品價格的上漲勢頭。
未來如果需要,美國政府是不會吝惜對市場實施行政或監管干預的。比如,奧巴馬5月初宣布,美國已經組成了由總檢察長牽頭的“反期貨操縱特別工作小組”。這實際是為可能脫韁的“物價野馬”套上了“籠頭”。這是可能抑制價格上漲的因素之一。
與之相對,美國商品市場最重要的操盤人——美國東部利益集團勢力極大,倚仗手中巨額資本實力,經常和政府角力,尤其是在金融監管的問題上。
所以,政府雖然設置了障礙,但東部利益集團出于切身利益的考慮,是不是會越過障礙?過去,越過障礙的事情時有發生。如果現在發生,那大宗商品價格走勢就無法預估。
決定大宗商品價格走勢還有另外一對矛盾:市場是認同美元泛濫必然貶值?還是認同全球經濟衰退?
由于國際大宗商品是以美元計價和結算,所以一旦市場認同美元貶值,那就會推動商品價格上漲;但是,如果市場認同經濟衰退,大宗商品需求不足,那商品價格就會下跌。從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看,兩種認知交替出現。
只有以上矛盾斗爭得出結果,才可對未來物價形勢加以判斷。
對于中國而言,我們都必須提高警惕,央行必須審時度勢,即便發生了較大幅度的“輸入型通脹”,也不能緊縮貨幣。必須避免,原材料成本和利率同時大幅攀升,嚴重抑制內需的情況發生。
對于大宗商品價格,我的判斷是:“美元貶值”作為全球在美國主權債務信用下降過程中最大的擔心,勢必發揮上推商品價格的作用;但如果美國不希望物價飛漲打斷寬松貨幣政策,那就會想方設法抑制物價。所以,大宗商品價格短時之內的暴漲暴跌可能成為常態,而可以肯定的是,大宗商品價格不會一味走弱。